Homo

一条网线的距离

游戏主播x游戏主播

LWX x Crisp 

 

1

 

“带 妹 看 片”

 

右下角没关闭的聊天框里有一条很显眼。

 

“主播跟什么人聊天呢这是？”

“主播业务很广泛嘛”

“主播联系我给你九五折”

 

“别狗叫别狗叫，专心看主播操作好吧”一阵麦克风杂音过去，一个低沉的男声带着黏连的口音在耳机里响起。“这把我必杀二十个，杀不到来个人砍死我。”

 

林炜翔看着满屏的“我来我来”“主播地址发一下”笑了一声，看了一会又觉得没意思，把耳机拉下来打开手机刷抖音。

 

他是英雄联盟直播分区的一个普通的小主播——也不能算小主播吧，数据还是很可观的。曾经有一次他直播的时候一口气上到国服前十，那次全体直播间的观众集体目睹了聊天框里出现好几个战队的邀请，把大伙都看傻了。

 

“主播要是打职业绝对打遍天下无敌手好吧。”鼠标点开聊天框，任凭弹幕如潮水一般涌上来。话音落下，耳机尽职尽责的发出空响。光标孤独的在方格里出现又消失，对面人邀请他去打职业的语句被像素点分解，堆砌成一条没有知道会通向哪里的道路。

 

观众听到他笑了一声，和每次在直播间看到有趣弹幕时发出的笑声一模一样，短促而轻快。他有条不紊的把屏幕黑掉，没有人知道他回了什么。屏幕再次亮起的时候里面的的文字变成了圆圈和小方块，是一个新的韩服号。

 

问号快把屏幕冲烂了。林炜翔把直播间的标题改成“玩玩韩服”，平平无奇的名字，在直播平台没有任何特别的。那是第一次他的直播间热度突破了一千万，很多人慕名而来看热闹，想要见证一个新的职业选手的诞生。

 

但从那之后，那个操作意识都很一流的“来自福清中二的AD”的用户再也没有出现过，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常驻钻一立志成为‘五路神’的“xiangxiang339”。他还是随机时间上来打打排位下下棋，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直播间围观的人为他感到可惜，不理解他的选择，惋惜LPL可能会失去一个优秀的职业选手，又有人跳出来说主播根本没这个实力，只不过是胆小鬼怕事罢了。直播间纷纷扰扰了一段时间，但很快就没人记得这些事了。

 

不过这件插曲还是给他带来了不少热度。关注他的人破了百万，他的直播效果很好，异于常人的脑回路经常让他金句频出，很多人都喜欢看他打游戏。偶尔玩AD打出精彩操作屏幕上被6满的同时还会有老粉发的一些惋惜的弹幕。“好汉不提当年勇知道吗，多看点书好吗求求你们了。”男孩笑着说，排位开了，他锁了上单女刀在峡谷里四处被征战，好像这些事根本没有在他心里留下任何痕迹。

 

2

 

林炜翔终于等到排进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了。他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非要韩服上到800分，美言其曰“带铁子们见见世面”。

 

直播间里放着土嗨DJ，他进去锁了塞纳跟弹幕知会一声就上厕所去了，完美错过弹幕的一轮节奏风暴。

 

“我草这是排到撕少了吗？”

“是真的Crisp吗？”

“有没有人去对面那里看一眼的，撕少有没有在直播啊！”

“谁在意是不是Crisp啊，能不能看看直播间标题，别做传话狗行不行”

“真的是Crisp！我去他直播间看了，就是他！”

“Crisp是谁啊？”

 

弹幕一下多起来，密密麻麻的都看不清屏幕。但主播对这些全然不知，五个英雄站在泉水里，好几个人往前冲跟要脱缰的野马一样在门那里乱转。塞纳原地站在后面，一个丑丑的塔姆笨拙的移过来围着塞纳转圈，几秒之后脑袋顶上蹦出来个小蜜蜂笑笑。

 

“主播呢？主播呢？出来互动！”

“装高冷是吧”

“干什么你们叫叫叫，别打扰主播厕所吃饭！”

“撕少好可爱，这就是高素质的撕少吗？”

 

“回来了回来了铁子们。”被百万人嫌弃的耳机被主播戴起来，鼠标快速点击的声音响起，林炜翔没看到辅助给他发的表情，也没去看弹幕，点了一下下路草丛就又打开抖音看。

 

塔姆跟在他后面跑，和之前开的每一局都一样。林炜翔抬头看了一眼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继续抓紧时间多看几个视频。

 

“妈的主播别看痘印了，吵死了！”

“主播是不是没看弹幕啊，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土土土土土土土土土土土土土土土土土土”

“你要他有什么反应啊，能不能别ky”

“自我高潮的歇歇啊，正常排位别整些有的没的”

 

林炜翔放下手机开始A 兵，对面AD和辅助明显就是双排，交流非常顺畅，还没到就突过来要抓他。“我草！干什么啊不想玩...”经典不响丸辣还没说完，在他旁边一直不声不响的辅助突然冲过来帮他在前面挡着，丑丑的塔姆也凶凶的，看起来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死活，一切动作都是为了保他。林炜翔有点懵，但反应还是很迅速的走位点人，成功打了个一换二。

 

“这辅助...还行啊。”林炜翔把兵补了之后给赶回来的辅助点了个赞，辅助也回他了一个小表情。

 

这局打下来林炜翔长出一口气，他已经很久没打过这么爽的局了。辅助和他配合的无比丝滑，下路开局就线压杀穿了，直接做了个大爹。打了几波团战全都大获全胜，只要二十分钟就21个人头，浅浅避免了被砍死的命运。

 

林炜翔甚至都有点起鸡皮疙瘩。明明是一局普通的排位，他和辅助也从来没排在一起过，可每次他想要输出的时候辅助总能在合适的时机开团控制，团战走位扭不掉技能的时候塔姆总会很及时的把他吞进去放在安全的输出位置，让他最后收割。尤其是塞纳塔姆这种需要配合度极高的英雄，两个人没连麦都能默契成这样，好像他们两个已经在一起配合了七八年一样。

 

推掉水晶的瞬间，他看到自己的好友申请多了个人，点开一看果不其然是上局的辅助。

 

yueqianlongma：1？

 

林炜翔终于注意到满屏的弹幕：“Crisp？辅助是Crisp啊哥！”林炜翔是知道Crisp的，甚至可以说看英雄联盟游戏直播的多多少少都知道Crisp。Crisp在另一个平台签约，关注他的粉丝比林炜翔的多多了，每次开播都动辄几百万的热度。

 

毕竟很少有人能靠打辅助位打上国服前十的。

 

Crisp和他见过一次，不过不是现实中。在一些公众号做的国服前十图里，林炜翔看到过这个人的名字和自己挨得很近，尤其知道他是辅助后，更是记忆深刻。不过也就那一次，之后他再也没上过那个账号，也不关注这些排名了，专心做他的五路神，也压根没放在心上。

 

这会儿记忆回溯，林炜翔知道为什么之前那一把为什么那么舒爽了。“果然是T0级辅助啊，马上就要赶上我的水平了。”林炜翔看着满屏的问号，点开他和yueqianlongma的聊天框，回了个句号，“我说T0就T0，怎么？不服憋着。我的水平比T0还牛知道吗？T00都给我记住了。”

 

yueqianlongma加入了他的队伍。林炜翔之前麦没关掉，不知道Crisp听到后面的话没。他手疾眼快的关掉麦克风，假装繁忙的当鹌鹑装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T00主播怎么这么怂啊，上票啊！”

“我草我没看错吧339和撕少双排吗？？？”

“妈的来晚了！别让我错过一分一秒！”

“主播怎么不开麦？你在紧张什么！”

 

“谁紧张了？别污蔑人啊我警告你们。”林炜翔点了准备，耳机线被他扣的乱响，耳膜跟拿棍子捅了几下一样，“我不惹事，那是因为我怕事，懂吗？”

 

“喂？”yueqianlongma突然说话了，不知道是因为他嗓门大还是离麦克风太近，林炜翔也久违的体会了一下撕破耳膜的感觉。

 

不过他现在没心情想这个。林炜翔咽了咽口水，干咳了一下清清嗓子才把麦打开。

 

“喂...你好啊...”林炜翔说话软软的，本来就经常含含糊糊的讲话。一紧张更是语调都没什么起伏，所有字都跟打包送出来一样，像一个蠢蠢的刚学会说话的机器人。

 

屏幕上被“哈”字占满了，林炜翔在屏幕后面把脸埋进手里，半大个人在电竞椅上缩成一团，扭头不去看屏幕——他每次尴尬害羞了都会这么做。

 

他拿出手机退出抖音，点开Crisp的直播间。跟他这里差不多，弹幕慢慢的都是“哈哈”和“？”，林炜翔一看观看人数脑子就发晕。妈的这么多人看他犯蠢，还不如被人砍死算了。

 

正好排位开了，林炜翔赶紧点了进去。Crisp一反常态没有ban惯例，而是直接ban了德莱文。

 

“你想玩什么？”“你选什么都可以。”两个人同时开口，语音频喧闹了一刻又归于寂静。“哦好”林炜翔应了一声，心想你小子还挺狂，直接点了刀妹搞心态。

 

他听见耳机里传来一声轻笑，是属于yueqianlongma的。妈的这人声音还挺好听，林炜翔心想，结果下一秒他就不这么认为了：“别给你爹增加难度，好好上分算我求你。”Crisp说一句话到结尾的时候声音语调自动降低，就衬的他前面那句话无比深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妈的”

“怎么这么没素质啊这人？他谁啊？”

“撕少酱紫骂人的”

“好狠撕少”

“这就是高素质主播吗？爱了爱了”

 

林炜翔本来还很紧张，一听Crisp这么说话一下就放松下来，他好像回到了小时候还在网吧和兄弟开黑的日子，大家嘴里都不干净，互相爹儿乱叫的。

 

“瞧不起人是不是？等着这把我c好吧。”林炜翔嘴上说着，但还是乖乖选了厄斐琉斯。yueqianlongma选了锤石，林炜翔看出来他要干什么了。

 

“我草你要放你爹一个人吗！”林炜翔对着麦叫，“你跟着我，你跟着我我们一级越了你信我。”

 

“信你妈越个屁啊。”Crisp听起来笑了，“我们当爹的都是这样的，放儿子自我成长，你学着点”

 

Crisp虽然这么说，但游戏开了还是跟着林炜翔在下路抱团。他们俩一人一个草，等着卡对面视野给一波偷袭：“巨魔进不来我的草，我试一下能不能推吧。”Crisp站在草里讲。“他可能帮打，这样我可能应该就...诶诶诶我草”林炜翔知道他要干什么，也一起计划分析，结果一下就被对面扫到了。

 

“怎么办？”林炜翔在屏幕上乱点找机会，“你学W吧你走吧。”

 

“我没学W”Crisp理直气壮地很快速的应了。

 

“......”“......”

 

林炜翔一边A一边往旁边撤，对面两个人交了闪过来砍他。就在林炜翔血量马上就要见底的时候，Crisp突然讲：“诶诶我有个守护者”厄斐琉斯的头顶上一个淡金色的屏障打开，把两个人都包在了里面。

 

林炜翔一句“谢”还没讲出来，直接被对面AD给A死了。

 

“还行还行”“还行，我们的一血还行”短暂的沉默过后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开口。

 

林炜翔这边的弹幕快要笑疯了。Crisp的直播间里弹幕就是不一样的画风了。

 

“主播什么时候这么自来熟了？我怎么记得主播对陌生人不这样啊，难道主播认识339啊？”

 

很多弹幕都发了类似的内容，从一开始连麦双排大家就很惊讶。主播虽然人缘很好，但很少和人一起双排，更别提这次是主播主动要求的。撕破伤口、虽然素质很高，但对不熟悉的人他从来都是说话轻声细语的，耐心地指出别人的问题，打的烂也不会骂人，只是默默鼓励在公屏打字发下次加油。

 

一上来就和对方用爹自称，Crisp的直播间也是第一次见到，当然对面不仅没生气还有来有回的接了话也很少见。更别提双排的时候变得和话痨一样的主播，更是从来没见过。

 

“原来撕少话这么多的吗？”

“太久没见主播双排了，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呵呵，主播不双排的时候也不说话啊，已经不记得主播的声音了TT”

“所以主播和339认识对吧！”

“认识啥啊都刚加好友，别来蹭行不行，粉丝不多说话还挺套近乎。”

“套尼玛近乎了明明是你们家撕少先来加的好友，别在这理发店”

 

他们两个就像认识很久的朋友，无论是交流还是配合都无比契合，两个直播间的大部分观众看完俩人五连胜的战绩都这么觉得。礼物特效一个接一个，眼花缭乱的，谢都谢不过来。

 

林炜翔很久没这么赢过了，他缩在椅子里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打得好啊克里斯皮！我们这么默契怎么以前都没排上过啊？”

 

一直兴致都很高的Crisp突然地沉默了几秒钟，林炜翔喂了几声都没人说话。“向下兼容，知道这个词吗？不知道去百度。”Crisp又说话了，语气很轻松，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带狗飞就是这样的。”

 

“哦对了说到狗。”刘青松听到林炜翔耳机又开始响，“你等着我给你看个东西。”Crisp有点不知道他说的这句话有什么可引申的，他听到林炜翔从电脑前走开了才把耳机摘下来，伸手把麦关掉了。

 

无视刷屏的“？”，刘青松长出一口气，把下巴垫在缩起来的腿上扣手。他刚刚还有些害怕林炜翔听到他叫他狗会生气，解释的话都想好了，但林炜翔一点反应都没有，完全没有被冒犯的愤怒。

 

这几局打的他很爽也很累。每一次林炜翔和他说话他都要在脑子里想出好几个回复，挑一个最合适的说出来。他从林炜翔每次的直播推断出来什么样的回复最能让林炜翔舒服，最能不冷场，最能让林炜翔开心。

 

林炜翔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他慢热又内向，自己一个人直播的时候开心了就开始鬼叫，不开心了就一句话不说。刘青松很难找到最好的和他交流的方式，只能一遍遍在脑子里演练，从他的口癖和思维上推断他的反应。林炜翔也很少和别人双排，除非是和他很好的朋友，他只能从这些对话里总结林炜翔聊天方式。刘青松听过几次他和朋友双排，每次听到林炜翔犯贱耍赖他总是能自己一个人笑好久。

 

刘青松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说实话，他有点厌恶这样的自己。

 

他忍不住想讨好林炜翔，想在最短的时间里拉进和他之间的关系，在每一秒钟都在考虑怎么让林炜翔更自在一些。但深扎在骨子里与生俱来的骄傲和自尊又让他无法接受这个自己，这个要压抑本我思想和行为去迎合别人的自己。

 

两个自我每时每刻都在刘青松脑子和心里拉扯，他真的感觉好累。“如果林炜翔五分钟内再不回来。”刘青松揉了揉太阳穴，他的精力在刚才那段时间消耗的太多了。他把鼠标移到退掉双排的x上，看着右下角的时间一点点接近他心中预想的数字。

 

我不要再等了。他这样告诉自己。

 

在还有一分钟的时候，刘青松听到耳机里传来熟悉的噪音。他叹了口气打起精神打开麦克风，又回到那个游刃有余的Crisp。

 

“克里斯皮，你看我直播！快看快快！”那傻狗很兴奋，他的麦克风收音很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一直在蹭麦，桄榔桄榔乱响。

 

刘青松把屏幕黑掉，点开放在最中间的直播软件，点进‘我的订阅’。他不用找，填满屏幕的除了一个叫做“LWX”的选项外以外全是一片空白。他刚点进去，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皱着脸肉疼的把粉丝牌摘下来隐藏，取关了林炜翔的账号。

 

他刚把直播打开，就看到一直黄白相间的小猫瞪着一双圆圆的眼睛看着他。它被林炜翔抱在手里，轻轻松松的就被捏住。林炜翔手很欠，左右不停地晃着小猫，惹的猫咪茫然的张着嘴喵喵叫。

 

“这是你的吗？你什么时候养的它？我怎么不...没见过这个品种？”刘青松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一句‘我怎么不知道’就要冒出来。他敢肯定每一次林炜翔直播他都看了，怎么从来没见过这只腿短的猫。

 

“它是什么基矮脚猫，我忘了那名字太难记了。”林炜翔手很好看，手指长长的伸出来，抱着的同时还能去逗它的胡子，“小比崽子，给叔叔阿姨们打个招呼。”

 

小小的猫头迷茫的在镜头面前被控制的点了点，也许是感觉不舒服了，叫了一声就转头主人要抱抱。

 

林炜翔把它抱在胸前托着它，笑着给它顺毛：“它叫木木，木头的木，可不可爱？”刘青松看到他的手陷进软软的猫毛里，轻轻地挠着，“我前几天才领回来，直播间的老铁们也第一次见吧是不是？”

 

刘青松说不上自己什么心情，他清楚地记得林炜翔离开是因为他们说到了狗，准确的是因为他骂林炜翔是狗，他不明白林炜翔的脑回路是怎么转的。

 

他开着林炜翔的直播间，弹幕都在夸那只猫可爱，还有很多人说339好温柔好帅。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却也又一点微妙的满足感。林炜翔的猫第一次露面，就是和他连麦的时候，是不是林炜翔是特意拿来给他看的啊？刘青松不愿意去理会这个结论，却又忍不住猜测。

 

他正想着呢，林炜翔就把猫猫又凑在镜头前。“克里斯皮喜欢嘛？我专门从窝里掏出来给你看的，这小比崽子还抓我好几下。”他把手背展示在镜头前，有一两道淡淡的白印，“你一说狗我就想起来了，我这里也有一只小狗狗，是不是小比崽子？嗯？”

 

木木完全不知情自己刚刚被自己爹叫做狗了，眼睛迷迷糊糊的又要闭上睡着。

 

“小比崽子，叫一声克里斯皮哥哥，有点礼貌行不行？”刘青松看不到林炜翔的脸，他从来没有见过林炜翔长什么样子，不过他猜是一个很蠢很欠的笑。

 

“刚刚感觉你心情不太好，有吗？还是我感觉错了？”他听见耳机里林炜翔又说话了，木木已经又睡过去了，像一个小枕头一样趴在林炜翔怀里，被他上下摇着，“现在心情好点没？”

 

刘青松感觉自己一下手心就出汗了。他骂了一声“操你妈的”，在林炜翔弱智的笑声里不顾直播间的弹幕直接下播了。

 

他抱着腿坐在椅子里，重新注册了一个新号，又订阅了林炜翔。粉丝牌他在摘掉的一瞬间有些可惜，不过他没记在心上，大不了再弄一个就是了。

 

干完这一切，刘青松发现自己的心跳还是跳的飞快。他感觉自己就像那只被林炜翔捏在手里的猫，从温暖平静的窝里抓出来随意地逗弄，又被他抱在胸前一下就安抚好，除了疲倦而安心的睡过去，什么都不去在意了。